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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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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宮的天牢分成三層,最底下那層關押的不是罪大惡極者,就是身分特別的人犯,因此看管得特別嚴,她沒有想太久,就決定由最下層找起</p>

她閃過了幾波獄卒,又連續放倒了好幾個人,成功地來到最底層</p>

這裏每一間牢房的鎖都十分車固,大門由精鋼鑄就,即使找到了陽燁的車房,恐怕也沒那麽容易把人救出來,但是她管不了那麽多了,她決定先找到陽燁,再由他來決定要怎麽逃出去畢竟她只有一身蠻力與功夫,真要說到智慧,以及對皇宮的熟悉度,她是萬萬及不上他的</p>

洛真由第一間開始,一間間看過去,都是一些橫眉豎目的江洋大盜,令她越來越失望,直到査到了天牢底層的最末端,那是一間囚室,囚室的角度奇特,外頭的人完全看不到裏面,同樣的裏面也看不到外面</p>

這是她最後一個機會了,如果陽燁不在裏面,那她真的一籌莫展了於是她靜悄悄的走了過去,發現這間囚室十分特別,不只大門,連整面外墻都是精鋼鑄就,她好奇心大起,這裏用來關陽燁,是否殺雞用了牛刀?</p>

她靠近門外,費了點功夫挑開門鎖,接著微微推開了點縫,突然間一陣血氣撲鼻,入目的畫面更令她忍不住倒吸口氣,瞪大了眼</p>

陽燁……的確在裏面,但他被綁在墻壁的囚具上,而囚室裏的景況令人不寒而栗</p>

囚室裏有一座充滿血汙的池子,池子裏浮啊沈沈的都是一些人類的殘肢血肉,還有一些五毒之蟲在囚室裏爬來爬去,四周充滿血腥的味道</p>

血池邊站著一個人,那人正一臉邪笑,與陽燁對峙著,瞧那和陽燁有幾分相似的容貌,赫然是當今皇上</p>

皇帝直覷著陽燁,揺揺頭,遺憾地道:“可惜可惜,你是男兒之身,朕這五毒血池必須是處女之身,以蠱蟲充滿後血祭才能成功”</p>

陽燁陰沈著臉說道:“就因為你信奉巫毒教,相信什麽浸泡在五毒血池會長生不老的鬼話,那些死去的嬪妃,都是你以寵幸為由,誘騙她們中蠱,然後等她們因蠱毒死去,你再下手將她們丟進這個血池……這十幾年來你害了多少無辜女子的性命,你居然還有臉當一國之君?!”</p>

皇帝冷笑道:“要不是朕這個一國之君,你們易城王府能有今日的殊榮嗎?你這紈絝子弟在京城還能呼風喚雨嗎?要知道所有姓陽的榮耀,都是朕一個人賜予的,朕想要長生不老有什麽不對?你們還要感激朕呢!”接著他充滿感情的望著那充滿血汙的池子</p>

“只要朕收集到了九九八十一個處女的蠱屍,就可以達到長生不老的條件,待朕成功了,便可永保我陽氏萬世昌隆,你這個後生晚輩不知好歹,竟然想破壞朕的好事!”</p>

“先不說你這五毒血池是不是真的有功效,如果長生不老的代價是上百條無辜女子的人命,那麽這種榮耀我陽燁也不屑要!”</p>

陽燁不屑至極,雖然他是貓妖,但他也有自己的行事準則,他這一生,就沒有害過一條無辜的人命</p>

他突然像想到什麽,眉頭深深的皺起“哼!皇後也知道你的陰謀吧?她在朝廷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掩飾你殘忍的手段……”要洛真入宮,怕是想要多找一個處女血祭,且又能了私怨吧</p>

認為反正陽燁都知道了,小命也留不得了,皇帝很大方坦然地說道:“裕蓉在知道了這一切後,原本也是很難接受的,但當時朕需要一個皇後撐場面,她已不是處女之身,對朕的血池沒用,她知道若不聽話就得死,所以她主動為朕掩飾,朕則給她權力,保她這一世的榮華富貴,反正朕會長生不老,分她一點時間又如何呢?”</p>

“現在我也知道了,你又待如何?”陽燁冷冷瞪視著他,氣勢不輸給一代君王,生死交關之際,也沒有露出一絲膽怯</p>

“你倒是好膽色,難道以前那種懦弱的模樣都是裝的?”皇帝的目光閃過一絲冷光,這麽傑出的後輩就得殺了,免得破壞他的好事“不過你再怎麽大膽也沒用了,雖然你是男兒身,不能餵我這座五毒血池,不過拿你來試試五毒蠱蟲的威力,還是可以的”</p>

皇帝獰笑著,小心翼翼地用把大杓子從血池裏撈出了一杓蟲,各式的毒蟲在杓子中游走滑動,惡心又恐怖</p>

在九九八十一名處女的精華血肉都入池前,還需養著這些毒蟲,直到功成圓滿,他便可以將這些毒蟲也殺了,溶入血池之中,助他長生不老但在這之前,這些毒蟲的毒性可是很驚人的,連他都不敢親手去碰</p>

“我養它們也有十幾年了,最後那一步必須靠它們完成,現在就先看看它們的威力吧!”說完,皇帝將那一杓蟲朝著陽燁潑過去</p>

陽燁還來不及反應,囚室外突然傳來一聲嬌喝——</p>

“住手!”洛真突然飛身沖了進去,一個橫身擋在陽燁身前</p>

她原本被自己聽到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,不敢相信這麽多年的恐怖謀劃,居然都是出自皇上一人之手,滿朝文武還以為皇上只是憊懶,想不到他竟有這麽大的野心,還這般殘忍</p>

若不是陽燁,這些事實就要被掩蓋在歷史之中,而這個天下,被這麽危險血腥的人統治,也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樣子</p>

可當她看到皇上居然要置陽燁於死地時,她便回神了,本能的就沖出去替他擋了這個死劫,不僅僅是因為陽燁是唯一知道皇上陰謀的人,更重要的是,他是她愛的人,他不能死!</p>

她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,反正在愛上他的那天開始,她早有兩人不會走到最後的覺悟,如果犧牲她可以讓他繼續活下去,這樣的結局,也算另一種圓滿了</p>

數十只毒蟲不偏不倚的全砸在了洛真的胸前,十分迅速地鉆進了她的衣襟,轉眼間只見她臉色一白,一聲悶哼,捂著胸口,緩緩的軟倒下來</p>

“不——”處變不驚的陽燁,在看到洛真竟為他擋下死劫時,失控地大吼出聲,他的眼眶在瞬間變得通紅,因為掙紮,身上的繩子都勒進了肉裏</p>

她死了嗎?她不會死吧?可是被這麽多蠱蟲一次攻擊,她承受得住嗎?</p>

她為什麽不動了?為什麽啊……</p>

陽燁害怕地看著倒臥地上的洛真,他要失去她了嗎?在他認為兩個人終於要有未來了,她卻因為要救他失去了性命……</p>

“你不要死!你不要死!”被綁在囚具上的陽燁,第一次失去了冷靜,失去了裝模作樣的能力,幾乎是哀求地悲吼著,“我什麽都可以交換,只要能夠救你,洛真你不能死!你要是死了,我還在這裏做什麽啊——”</p>

他通紅的雙眼泛出了水光,俊美的臉都扭曲了,身上手上被粗礪的繩子磨出了血痕,卻都沒有他心中萬分之一的痛</p>

如果沒有了她,那他重生走這一遭,又有什麽意思呢?</p>

皇帝哈哈大笑,有些變態地看著陽燁失控,能夠將這個後生晚輩逼到這個地步,他有一種異樣的快感</p>

“這樣也好……”皇帝陰惻惻地道:“先催毀了你的希望,再慢慢折磨你的,比直接殺了你還令人快意啊……”</p>

陽燁突然靜了下來,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直勾勾地暗著他,目光透出的寒意及恨意,讓皇帝本能的打了個冷顫</p>

“是你說的,先摧毀你的希望,再慢慢折磨,比直接殺你還令人快意……”陽燁沈沈地笑了,那笑聲中的痛,比起其中所含的恨,更凜然了許多“那麽,我就先讓你嘗嘗失去希望的感覺吧……”</p>

他話才剛說完,不知怎麽辦到的,突然發出了一記震耳欲聾的響哨,接著便聽到天牢外傳來了隆隆的聲音,像是千軍萬馬一瞬間沖了進來似的</p>

“怎麽回事?”皇帝眉頭一皺</p>

還不待他反應,囚室外突然湧入許多士兵,穿的都是易城王麾下軍隊的軍服,而本來該在宮裏為陽燁的事焦頭爛額的陽天麟,大揺大擺地走了進來</p>

他先看到了地上的洛真,目光覆雜,帶了絲絲悔意其實他領了一隊精兵在天牢外理伏已久,他等於是親眼看著洛真潛入天牢,在那刻,他原本對她的成見,都因為她的勇敢及奮不顧身而消除了</p>

而他們能這麽順利沖進天牢,除了人多勢眾外,當然她事先清除掉一些障礙也是原因之一,如今她為了救陽燁,就這麽死在他面前,他遺憾不已</p>

這個女娃,其實已經有那資格,做陽燁的妻子了</p>

不過遺憾歸遺憾,眼前的事得先解決</p>

陽天麟冷眼看向皇帝,先請人去替陽燁松綁,接著嘆息道:“我們兄弟,為何非要弄得如此兵戎相見?”</p>

皇旁冷冷地看著他“易城王,你這是想造反嗎?”</p>

這頂大帽子扣下,陽天麟卻不以為意,淡然地道:“造反又如何?你這幾年倒行逆施,任由皇後為所欲為,你為了長生不老,殘害了那麽多條無辜的性命,我只是替天行道”</p>

“不必說得那麽好聽,你是覬覦帝位吧”皇帝仍執迷不悟“易城王,你想想,只要朕成功了,你永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朕可保你的子孫千秋萬代,你最好助朕一臂之力”</p>

他卻揺揺頭“我或許有野心,但絕對沒有失去良心,這種傷天害理的事,我還做不出來”他冷靜地望著皇上“你是在拖時間,等皇後帶人來救你的吧?你放心,她不會來了,整個皇宮都被我控制住了,你今天只有束手就擒的分,還有你這皇帝的位置,也該交出來了”</p>

皇帝稍微一想就懂了,他將陽燁抓到天牢,陽天麟以此為由入宮,表面上是打點救人,私底下卻讓他的親兵慢慢控制住整個皇宮</p>

好算計!好膽色!皇帝都忍不住讚嘆起自己的敵人,不過他還是有一點不明白“你怎麽知道這一切是朕做的?”</p>

陽天麟指了指已然月兌困的陽燁“是燁兒他早就在調查後宮嬪妃死去一事,這樣才能藉此箝制皇後,免得她因私怨,對寧玉蘭及洛真動手……燁兒,你自己說吧”</p>

陽燁一松綁,慢慢的矮去,輕撫著洛真的屍身,雖然話是對著皇帝說的,但目光卻溫柔地膠著在洛真身上,“皇上,你一定沒想到,我在調査的過程中,早早便發現皇後不是下蠱的人,而且她還極力為下蠱之人掩飾,我後來想了想,有這種能力讓皇後言聽計從、如此維護的人,也只有皇上你了……</p>

“你布了個局抓我,又豈知我不是故意中計呢?我早就與父王說好,只要確認了你的罪證,立刻策動宮變”陽燁仍是連看都沒有看皇帝,但隨著他的話,原本溫柔的目光漸漸化為冰冷“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,居然讓洛真替我承受了這個死劫……”</p>

靶受到陽燁言語中那隱忍的、深刻的痛,陽天麟忍不住開口,“燁兒……洛真是個好女孩,過去……是爹錯看她了,可是你要節哀……”</p>

皇帝知道這一回自已絕無幸免之理了,他的後盾沒了,他的生命甚至控制在別人手中,他只差一步就能長生不老,最後卻毀在一個他始終瞧不起的紈絝子弟上,他不服!</p>

他喪心病狂似地笑了“陽燁,今日朕就算栽了,至少也能看你痛苦一輩子怎麽樣,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,那種感覺很不錯吧?哈哈哈哈哈……”</p>

陽燁卻沒有被他激怒,慢慢站起身來,冷漠地望著他,像是在看一個死人</p>

“我不會讓洛真死的,我也不會讓任何人殺了洛真,她的命是我的”</p>

是啊,她還欠了他愛情,欠了他未來,她都已經睡了他,怎麽可以不負責任呢?</p>

陽燁像是自言自語,也像是宣誓般,喃喃說:“為了讓她活過來,我需要大量的罪惡值來交換,這麽多的罪惡值,想必要做一件天理不容的大壞事,所以……”</p>

他驀地看向陽天麟,目光變得堅決“爹,之後龍椅只有你有資格坐,所以你不能背一個弒君的罪名,這罪名,就讓孩兒背吧!”</p>

“什麽?燁兒,你不要做傻事……”</p>

然而,陽天麟這句話說得太慢了,陽燁突然沖了過去,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匕首,用力捅進皇帝的月覆中</p>

不僅如此,他還在所有人都不及反應時,一把將皇帝推入了血池</p>

活生生的血肉進了血池,池裏載浮載沈的毒蟲,都像沸騰似的躁動起來,全部湧向了皇帝,接著就聽到皇帝淒厲的慘叫聲,至於池裏的畫面,連陽天麟這等大風大浪見多了的人,都忍不住別過頭去,不敢多看</p>

“做了弒君這麽一件天大的壞事,我的罪惡值應該快到極限了吧?”陽燁臉色蒼白地笑了“惡魔,我要你救洛真,動用我所有的罪惡值,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她,她絕對不能死!”</p>

這是第一次他主動呼喚惡魔以前他不這麽做,是因為他總覺得太過依賴惡魔的力量不是什麽好事,可是這一次為了洛真,他什麽都顧不得了</p>

為了她,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,把所有的罪惡值都花光,甚至變成負的,遭受惡魔的懲罰那又怎麽樣呢?</p>

話一說完,或許是惡魔透支了他身體的什麽,又或許是緊繃的精神一下子放松,陽燁眼前一黑,厥了過去</p>

他不知道殺死陽天麒這樣禍國殃民的壞皇帝,他的罪惡值並沒有增加,反而大大的減少,早就已經變成負的,讓系統連支持他的魂魄繼續存在在陽燁的身體裏的能力都快沒有了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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